京城,外城。
某個屋子的房間里。
唐雁將長槍刺入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體內(nèi),灼烈的氣機自長槍上炸開,老人胸膛內(nèi)傳來‘噗嗤’一聲輕響。
他看著唐雁,一臉難以置信的倒在地上,身體抽搐了幾下,沒了聲息。
唐雁將長槍抽出,奇怪的是老人的胸膛沒有一絲血跡噴濺出。
過了一會兒,老人的尸體突然一陣變幻,變成一具渾身都沒有皮膚,血淋淋的筋骨肌肉裸露在外的怪物尸體,看起來頗為可怖。
“這是……”
周清羽看著怪物低聲驚呼。
“畫皮,鬼物的一種。”
“這種鬼物沒有皮相,只有血肉,但它能幻化出皮相,變成它看見過的任何人的模樣,是鬼物里面比較難纏的一種。”
“一般而言,只有被剝皮而死的人,才有可能變成畫皮。”
“你早就知道他是造成附近人員失蹤的兇手了?”周清羽俏臉驚詫。
唐雁上午在鎮(zhèn)邪司收到消息,外城一座有數(shù)百戶百姓的坊內(nèi),有多起人員失蹤發(fā)生。
京兆府剛開始還沒有多在意,只當是普通兇犯作案導致的人員失蹤,直到后面,連京兆府衙門前來緝兇的捕快也不知所蹤。
京兆府意識到不對勁,就把案件移交給了鎮(zhèn)邪司。
陰物作亂傷人性命一般都是發(fā)生在傍晚或者黃昏,但這場案件中人員失蹤的時間,有白天也有黑夜。
而且一般的陰物作亂,多半都會留下尸體,就算是吃人的陰物也會留下血跡之類的東西。
但這場案件沒有,那些失蹤的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尸,沒有留下任何痕跡,就像完全在這個世界消失一樣。
這種兇手會處理好首尾的作亂案件,一般都是人為。
今天以前,已經(jīng)有兩位黃字鎮(zhèn)邪使前來查探,但收效甚微,并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兇手的蹤跡。
所以鎮(zhèn)邪司就派遣了唐雁這位地字鎮(zhèn)邪使來解決這個案子。
唐雁查看完京兆府提供的案件卷宗,經(jīng)過一上午的走訪和調(diào)查后,來到這個老人的家中。
老人是這個坊的坊長,薄有家資,時常救濟鄰里,在坊內(nèi)頗有善名。
周清羽對這個面容慈祥、宅心仁厚的老人,印象還不錯。
“這就是我為什么要跟你說,對付陰物和邪修要嚴謹審慎。”唐雁臉色嚴肅道。
“這只畫皮將這個坊長之前的行事風格模仿的很好,要不是我開始就對它有所懷疑,留了份心,也不會看出它的紕漏。”
周清羽有些慚愧,她和之前兩位黃字鎮(zhèn)邪使一樣,沒有懷疑這個坊長。
它接待他們一行人,忙前忙后,還對坊民們噓寒問暖,和情報中那個盡職盡責的坊長一模一樣。
但唐雁卻能發(fā)現(xiàn)它的露出的細微馬腳,一天之內(nèi)就將這個有些難纏的案子告破。
拋開性格不談,唐雁確實如“書”所說的那樣,很有能力。
“它只是能變作他人皮相,但不會繼承被模仿者的記憶,我問的仔細些,詐一詐它,它就露餡了。”唐雁淡然道。
“境界低下的陰物,像前兩天你見過的水鬼和飛天蠻,大都心智蒙昧。”
“而像畫皮這種陰物,則能保持一些清理智,所以盡管它很早以前就偽裝成了這個坊長。”
“但它每次殺人的都有所間隔,不會持續(xù)作案,所以直到前不久才被京兆府的人發(fā)現(xiàn)不對勁。”
周清羽點了點頭,記下這個特性。
無論是水鬼,還是飛天蠻,它們剛一誕生,就會根據(jù)本能殺人,往往還沒有來得及殺多少人,就會被清剿。
而畫皮則會隱藏在人群中,每次作案都比較小心。
“畫皮吃人,會留下人皮。”
唐雁邁步走過畫皮的尸體,來到房間的床榻旁,將席子掀開。
席子下面是幾張被剝的很整齊,被清洗的干干凈凈的人皮,被擺放成“大”字型。
“它們喜歡把人皮收藏起來,這些就是那些失蹤者的皮。”
周清羽走了過來,俏臉沒有畏懼,仔細觀察著這些人皮。
唐雁看著這一幕滿意的點了點頭。
這幾天下來,唐雁發(fā)現(xiàn)周清羽并不是個嬌氣的大小姐。
盡管第一次被那只飛天蠻嚇的渾身哆嗦,但她后面沒有退縮,碰到能和陰物交手、觀察陰物特性的機會,她都不會放過。
短短幾天,她已經(jīng)能克服對陰物的恐懼。
方才畫皮顯露真身,旁人看到只怕會嚇的亡魂皆冒,她只是稍稍有些驚嚇。
“你把它的尸體搬出去,我們帶回鎮(zhèn)邪司。”唐雁將人皮收集折疊好,徑自出了屋子。
略顯昏暗的房間內(nèi),獨自一人的周清羽看著地上那具被剝了皮只剩下血肉的尸體,深吸一口氣,上前將其抱起。
作為二境術修,盡管體魄遠不如同境武修,但抱起一具尸體還是沒問題的。
需要克服的是尸體可怖的模樣,和渾身流淌的血液。
周清羽跟唐雁從鎮(zhèn)邪司出來,并沒有穿往常的白衣白裙,而是換上了一身普通的黑衣,也不怕被弄臟。
案件告破,周清羽跟唐雁回到鎮(zhèn)邪司衙門,換上平時穿的衣服,回到周府時,已經(jīng)接近黃昏。
周清羽回到自己的庭院里。
“小姐,中午神威侯世子和王小姐來您了。”春桃道。
“蘇黯來了?他找我什么事?”聽到蘇黯今天來找她,周清羽連忙問。
她知道今天是觀文學宮放榜的日子,她很想和蘇黯一起去看成績,可惜加入了浩然,立志為嬋兒等人報仇。
這段時間要跟在唐雁身邊學習,她不像以前那么有空閑時間。
“奴婢也不知道,王小姐沒說。”
“春桃,你去給我準備熱水,我要沐浴。”周清羽現(xiàn)在一身風塵,她決定沐浴完,親自去神威侯府問問情況。
“是。”春桃應諾而去。
不多時。
繪著菡萏和荷葉的屏風后,周清羽將衣物褪盡,露出雪白曼妙的酮體。
她邁入灑滿花瓣的大木桶中,將整個身子浸泡在熱水里面,暖融融的感覺將她包圍。
她閉目享受著,一天的疲乏漸漸褪去。
泡了一會兒,周清羽開始清洗身子,胸前兩團圓潤柔軟在水中微微浮起,周清羽仔細揉搓,將它們清洗干凈。
“有點小,詩詩的好像比我大一些。”
“蘇黯和詩詩找我做什么呢?”
“蘇黯入修觀文學宮以后,我和詩詩可以每天和他一起在膳堂吃飯,一起去藏經(jīng)閣看書,還可以一起去鏡湖散步。”
清洗身子的時候,周清羽想著未來的事,心中莫名有些憧憬。
“小姐?”
這時,外面?zhèn)鱽泶禾业穆曇簦_步聲漸近,她在朝這邊走來。
“別過來。”周清羽蹙了蹙眉。
“小姐,奴婢該來伺候您穿衣……”春桃止住身形。
“不用,我自己來,你把衣服放屏風上就行了。”
周清羽只在小嬋、詩詩這些關系親近的同性面前暴露過身體,其他人周清羽都很排斥,哪怕是已經(jīng)是她貼身丫鬟的春桃。
“那好吧……”
春桃還想跟周清羽增進一下主仆感情,現(xiàn)在也只能無奈離去。
周清羽沐浴完,來到外室。
圓桌旁,坐著一個膚白貌美、溫婉雍容女子,正是她的母親司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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