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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53章 很想你


顧傾爾剛回到自己的房間,貓貓就輕巧躍上桌臺,趴到了她面前。

顧傾爾伸出手來摸著貓貓的毛發(fā),整個人卻都是有些怔忡的。

這一天,好像所有事情都發(fā)生得很突然,以至于她到現(xiàn)在還是發(fā)懵的狀態(tài)。

蕭冉的出現(xiàn)倒是沒什么,偏偏是那個明明已經(jīng)離開的男人,突然又跑了回來,還要在這邊待下去,實在是有些影響到她。

她寧愿這一下午什么都沒有發(fā)生過,那人已經(jīng)回去了千里之外的桐城,而她還在門口跟鄰居家的兩個小孩玩過家家。

她擼著貓貓失神,貓貓像是察覺到什么一般,輕輕沖她“喵”了一聲。

顧傾爾回過神來,對上貓貓的視線,頓了頓之后,忽然開口道:“讓他滾好不好?”

貓貓又“瞄”了一聲,也不知道是在傳達什么。

顧傾爾靜靜地跟貓貓對視著,仿佛是要從貓貓那里得出一個答案來,偏偏,貓貓除了看著她,再沒有給她一絲多余的回應(yīng)。

……

殊不知,另一頭的傅城予,此時也有類似的困擾。

他的計劃原本也不是這個樣子的,他原本想要給她的時間和空間,這會兒是都給不了了。

一方面,他擔(dān)心她因為蕭冉的出現(xiàn)情緒受擾,想要在這邊陪著她;

另一方面,他又擔(dān)心自己的出現(xiàn)對她而言也是一重困擾,唯恐她又產(chǎn)生格外的焦慮情緒。

因此即便是留在了這邊,他也只能照舊待在前院,盡量給她保留應(yīng)有的空間。

只是他這邊剛剛才安頓下來,那邊傅夫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,緊急追問他目前的情況。

“媽,我都說了我有安排,您就不要瞎摻和了行不行?”

聽到他這句話,傅夫人頓時又來了氣,一通大罵之后,得知他接下來會待在安城,便又心滿意足地掛掉了電話。

傅夫人的電話才剛掛斷,手機忽然又一次響了起來,傅城予看了一眼來電顯示,接起了電話。

電話是賀靖忱打過來的:“沒什么事,就是剛剛打你門前路過了一遭,想著還是該跟你說一聲。”

傅城予聽了,淡淡道:“我知道。”

“你知道?”賀靖忱說,“你知道你也不露個面給我瞅瞅?傅城予,你小子夠重色輕友的啊!”

傅城予聞言并沒有說什么,聽到他那邊傳來機場的廣播,道:“回去了?”

“嗯。”賀靖忱應(yīng)了一聲,隨后道,“你呢?”

“打算留一段時間。”傅城予說。

賀靖忱聽了,了然于胸一般,嗤笑一聲之后道:“那行,就這樣吧,等你回我們桐城再聚。”

就這么簡單幾句話,兩個人都沒有提及旁人,卻都已經(jīng)明白了對方話里的意思,不再多說什么。

……

接下來兩天的時間,顧傾爾大多數(shù)時間都是將自己關(guān)在房間里寫東西的,只是跟以往欒斌來給她送早中晚三餐不同,這兩天的餐都是傅城予親自送到她門口的。

只是他也不過多打擾她,放下餐之后輕輕敲敲她的房門,囑咐她記得一定要好好吃東西。

顧傾爾大概是不想跟他多糾纏,在吃東西這個問題上表現(xiàn)得十分配合,每次傅城予隔一陣再過來的時候,她都已經(jīng)吃完東西,只是照舊又將自己關(guān)在了房間里。

對此,傅城予并不著急。

到了他的合作伙伴郁仲丞回到安城的這一天,傅城予出了門,顧傾爾這邊才算是得以安寧了一點。

只是顧傾爾沒想到的是,這一天狀似消停,實際上卻是不消停到了極點。

傅城予這次過來身邊沒帶什么人,欒斌作為他的助理自然是跟他一起出門了,只是到了傍晚的時候欒斌又獨自回來了,而他回來的原因,似乎只是為了看看她的用餐情況。

顧傾爾一向愛惜自己的身體,欒斌回來的時候她其實已經(jīng)在吃東西了。大概是傅城予那邊沒什么需要他忙的,欒斌回來后也就沒有再出去。

這一天,顧傾爾照舊忙自己的劇本到深夜,然而等到她打算洗漱睡下的時候,卻忽然聽到外面?zhèn)鱽淼偷偷恼f話聲。

這個時間,應(yīng)該是兩個保鏢換崗的時候,往常他們也會簡單交流兩句,可是今天似乎說得比往常多了些。

顧傾爾走出房間準備去衛(wèi)生間的時候,那兩人見了她,立刻不再多說什么,跟她打了聲招呼就各歸各位了。

顧傾爾沒有理會,然而才剛走到衛(wèi)生間門口,忽然又聽見前院傳來了一陣不小的動靜。

顧傾爾頓了頓,到底還是放下手里的東西,轉(zhuǎn)身走向前院。

已經(jīng)是半夜,前院卻依舊是燈火通明的狀態(tài),顧傾爾剛剛走到入口處,就看見欒斌帶著幾個保鏢急匆匆地奔出了門。

顧傾爾心跳驀地就漏掉了一拍。

她轉(zhuǎn)頭看向傅城予住著的那間屋子。

滿院燈光明亮,卻只有那間屋子,一片漆黑。

……

回到自己的臥室,顧傾爾直接就倒在了床上。

貓貓就伏在她的枕頭邊,安安靜靜地盯著她。

顧傾爾原本是打算睡覺的,可是仿佛是被它盯得受不了了,一下子又從床上坐起身來,起身又走到了門外。

聽到開門的聲音,保鏢回過頭來看她,“顧小姐。”

“是出什么事了嗎?”顧傾爾走到他面前,開門見山地問。

保鏢聞言一怔,隨后道:“顧小姐是指……”

“傅城予。”顧傾爾冷淡地吐出了這三個字。

“這個……”保鏢遲疑了一下,才道,“這個我并不是很清楚,顧小姐要不打給欒先生問一下?”

聞言,顧傾爾頓了頓,扭頭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。

她沒有給欒斌打電話,卻也沒有再睡下。

她打開自己的電腦和資料,坐在書桌旁邊,繼續(xù)寫起了自己的劇本。

這一寫,就是一整夜。

從深夜到清晨,前院再沒有傳來其他的什么動靜。

傅城予和欒斌,都沒有回來過。

已是夏季,在書桌前坐了一晚上的顧傾爾只覺得全身冰涼,眼見著日頭逐漸上升,她仍舊一動不動。

書桌上的電腦早已進入休眠狀態(tài),而她這一晚上到底做了些什么?

正愣神的間隙,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隱約的腳步聲,緊接著,就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。

顧傾爾驀地站起身來,走到外間打開了門。

這一開門,她卻愣住了。

傅城予就站在她門口,整個人都是有些疲倦的狀態(tài),眼睛里紅血絲明顯到極點。

可是他看著她,卻微微笑了起來,拎起了手中的一個紙袋,“早餐。”

顧傾爾怔怔看了他片刻,待回過神來,忽然就冷了臉。

因為她聞到了酒味,很濃的酒味。

伴隨著眼前這個人的狀態(tài),敢情他昨天一整個晚上沒回來,半夜還鬧出欒斌帶人出門的動靜,僅僅是因為他在外面喝多了?

待回過神來,顧傾爾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,隨后便徑直跨出房門,走向了衛(wèi)生間的房間。

走進入衛(wèi)生間后,她“砰”的一聲重重摔上了門。

傅城予原本就是宿醉醒來,這會兒頭還隱隱作痛,突然得到她這樣的回應(yīng),整個人都有些反應(yīng)不過來。

他回頭看向自己身后的保鏢,保鏢驀地反應(yīng)過來,連忙道:“顧小姐昨天晚上……好像一整晚都沒睡。”

傅城予聞言不由得怔了怔。

等到顧傾爾從衛(wèi)生間里出來,他還在她門口,見到她,他立刻迎上前去。

可是顧傾爾卻如同沒有看見他一般,徑直從他身邊掠過,跨進自己的房門之后,直接又“砰”的一聲關(guān)上了門。

傅城予站在緊閉的房門口,抬起手來敲了敲門,“傾爾……”

然而下一刻,房間里忽然傳出了巨大的音樂聲。

很顯然,里面的人并不想聽他說什么。

傅城予無可奈何,放下早餐,決定先回前院去洗個澡。

然而等到他洗完澡出來,卻正好看見顧傾爾背著包抱著電腦往外走的身影。

他還沒來得及張口喊她,顧傾爾已經(jīng)大步跨出門,飛一般地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中。

一旁的欒斌也有些怔忡,轉(zhuǎn)頭看向傅城予道:“顧小姐她……”

良久,傅城予才收回視線,低低應(yīng)了一聲,道:“嗯,在生我的氣。”

話音落,他卻控制不住地勾了勾唇。

……

這天晚上,顧傾爾直到夜深才回家,照舊是一回來就直接扎進了自己的房間,沒有給傅城予一絲面談的機會。

然而她剛剛放下電腦,卻忽然看見自己的書桌上多了一個熟悉的東西——

一封信。

顧傾爾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,拿起那封信就丟掉了旁邊的垃圾桶里。

然而等她洗完澡再回到臥室時,卻見垃圾桶已經(jīng)被打翻了,貓貓正將垃圾桶里的廢紙團當做毛球,玩得不亦樂乎,腳下還踩著她剛剛丟掉的那封信。

顧傾爾皺了皺眉,上前將貓貓抱起來放回床上,又拾起一個紙團丟給它。

一回頭,視線再次落到那封信上時,顧傾爾頓了頓,還是將它撿了起來。

拆開來,依舊是熟悉的筆跡——

抱歉,沒想過會讓你擔(dān)心的。

昨天跟郁仲丞見了面,老派的生意人實在是過于熱情,酒量也實在是過于好了一些,我沒招架住。

我沒想在外面留宿,所以還是趁著最后一絲清醒給欒斌打了電話,叫他來接。

沒想到會驚動到你,更沒有想到他沒能將我接回去之余,也一并被郁仲丞安排住下了。

有些時候,盛情總是難卻。不過也是我自己沒有安排好,才造成這樣的局面,我很抱歉。

以后,我必定每日早早回來,每天做了什么,也會向你詳細交待——

緊接著,顧傾爾就看到了一整頁,關(guān)于他今天做了什么的“交待”。

從早上洗完澡看到她離開,到中午跟商業(yè)伙伴見面,再到晚上吃了什么、喝了幾杯紅酒,以及是什么時候回到老宅的,他事無巨細,一一交待得徹徹底底。

顧傾爾冷著臉看完信,揉作一團,再次將信扔進了垃圾桶。

可那之后的每一天,她桌上總會是按時出現(xiàn)一封信。

每封信里,都寫滿了他當天的各種行程。

有時候外出的行程短,沒有多少可寫的,他便連自己當天批閱了什么文件也一一寫給她看。

那幾天顧傾爾恰巧也很忙,每天都早出晚歸,跟話劇團的人開會溝通。會議上的話嘮已經(jīng)夠多了,沒想到回到家里還要面對另一個話嘮。

簡直無聊到了極點。

可是有一天,話嘮的話突然不多了——

顧傾爾展開信紙,只看到兩行有些潦草的大字:

又喝多了,有些記不清今天做了什么了,只記得,整天都很想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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