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氏在房間里唉聲嘆氣。
她捂著額頭上的帕子,嘴角因為上火起了一串的燎泡:“真是家門不幸啊!這么多年了,辛辛苦苦的熬到現(xiàn)在,結(jié)果娶了個什么玩意兒回來?”
底下的婆子見她氣的眼睛都是瞇著的,只能低聲勸她:“您也別太生氣了夫人,世子不是說了嗎?”
她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,做個殺人滅口的手勢。
劉氏哼了一聲,面上帶著幾分得意又有幾分冷漠:“都是他自己招來的,本來也該他自己解決!”
現(xiàn)在他也算是腦子清醒了,否則的話,還不知道要把家族拖累到什么地步。
說著話,她嘴角的燎泡就又破了,痛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氣:“痛死我了!”
婆子急忙給她拿了冰塊過來敷著。
她一邊敷,一邊聽見門外傳來下人的叫聲。
聽起來就像是外面誰死了。
劉氏臉色一沉:“誰在外頭哭天喊地的,也不嫌晦氣!去看看!”
婆子答應(yīng)了一聲,急忙出去了。
沒一會兒就像是死了爹娘一樣的進(jìn)來了:“夫人,出事了!少夫人,少夫人她派了人強(qiáng)闖您的庫房!”
強(qiáng)闖庫房?!
劉氏急的坐了起來,嘴角的燎泡又戳破了一個,痛的慘叫了一聲。
隨即便大怒動手:“廢物!她們要闖,府里的人就讓他們闖嗎?別的人都死了嗎?”
護(hù)衛(wèi)也死了嗎?
劉氏掀開被子就要起來。
婆子急忙上前:“夫人,您的傷還沒好呢。”
她之前跟宋清秋起沖突,現(xiàn)在都還沒完全恢復(fù)。
劉氏冷哼一聲:“現(xiàn)在哪里還顧得了這些?去看看!”
她嫁給東川侯府這些年,就沒過過什么好日子。
自己的嫁妝都不知道貼補(bǔ)了出去多少。
這些年,她的庫房里剩下的東西可不多了。
剩下的,都是她好不容易攢著的,除了死都不會再拿出來的棺材本。
宋清秋竟然敢對婆婆嫁妝動念頭,真是不要命了!
劉氏急匆匆的帶著人殺到庫房。
庫房里,刑姑姑和秦媽媽正帶著人忙碌,指揮著人將東西往外搬。
她們今天帶來的,都是宋清秋院子里的人。
刑姑姑跟秦媽媽自己是會功夫的,功夫還不弱,之前劉安也留了十幾個護(hù)衛(wèi)給宋清秋。
現(xiàn)在這些人加起來,足夠?qū)Ω逗罡胀ǖ倪@些護(hù)院了。
劉氏到的時候,庫房已經(jīng)被翻得一片狼藉,亂七八糟。
她的那些壓箱底的布料也被人翻出來了,此時橫七豎八的被扔在一旁,搬東西的時候,還不時的有人過去踩兩腳。
劉氏頓時大怒,連儀態(tài)也顧不得了,更不要人攙扶,甩開了嬤嬤的手就進(jìn)門:“你們在干什么?!我問你們在干什么?!”
刑姑姑跟秦媽媽兩個人分明看到了她,但是誰都沒有理會。
那些搬東西的人也并沒有停下。
被無視了的劉氏愈發(fā)的氣怒,氣的幾乎手指都在發(fā)抖:“你們!你們真是翻了天了,翻了天了!我讓你們住手,你們沒聽見嗎?!”
刑姑姑面色古怪,停下來嘲諷的看她一眼:“夫人,您不是說要休了我們少夫人嗎?我們少夫人現(xiàn)在不必你們休了,但是她的東西,她得帶走啊!”
劉氏聽的耳朵一陣陣的嗡嗡嗡,忍著怒氣問:“帶走什么?我這里有什么東西是她的?!”
秦媽媽譏誚的笑了:“看夫人這話說的,什么叫做有什么東西是我們少夫人的?您這里的東西,全都是我們少夫人的呀!”
刑姑姑跟秦媽媽一唱一和:“是啊!誰不知道夫人您病了這么多年,府里已經(jīng)入不敷出,我們少夫人嫁過來之前,聽說你們府中連人參都吃不起了。”
當(dāng)著幾乎滿府的下人,刑姑姑跟秦媽媽你來我往,幾乎把劉氏的遮羞布都給撕得干干凈凈的。
劉氏的臉色都紫漲了,一張臉紫紅,脖子上都是青筋。
她指著刑姑姑:“你......”
刑姑姑無所謂的笑了笑:“夫人被說中了,也不必這么生氣呀?我們少夫人年輕,嫁進(jìn)來的時候,那嫁妝銀子,可是幾萬兩幾萬兩的貼補(bǔ)給姑爺,這些可都是有存檔的。”
“你們沈家上上下下,吃吃喝喝都是吸我們姑娘的血!”
“有什么臉面在這里指手畫腳的?”
劉氏終于支撐不住,兩眼翻白的暈了過去。
刑姑姑跟秦媽媽見狀覺得解氣,竟然也絲毫沒有反應(yīng),反而還招呼人繼續(xù)搬東西,根本不當(dāng)回事。
劉氏的下人手忙腳亂的把她給搬回房里去,又忙讓人去通知沈墨他們。
沈墨對自己親娘還是十分上心的,聽說親娘出事,急急忙忙的就趕回來了。
大夫正好給劉氏看完,沈墨馬上便上前:“大夫,我娘怎么樣?”
大夫的表情十分嚴(yán)肅,對沈墨使了個眼色,帶著沈墨往外走。
走到外面,大夫才看著沈墨搖了搖頭:“世子,您母親這個病,棘手啊!”
見大夫都帶著自己出來了,沈墨頓時心里就是一咯噔。
他皺眉問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大夫搖了搖頭:“上次您母親便是卒中,當(dāng)時她只是服用了老山參,所以救治的及時,緩過來了。”
“可是這一次,她被氣的太狠了,犯了二次卒中,二次卒中,就要命了!”
聽見說這么嚴(yán)重,沈墨徹底變了臉色:“這么嚴(yán)重?為何?”
老大夫深深的嘆了口氣:“其實您自己心里也當(dāng)清楚的,二次卒中,她腦子里只怕是有血塊了,現(xiàn)在還不知道人能不能成功醒過來.....”
沈墨往后退了一步,看向屋內(nèi)。
老大夫神情也是凝重:“就算是醒過來,以后只怕也是口角流涎,不能自理了。”
沈墨不再說話了,讓大夫盡心盡力的救治。
隨即便轉(zhuǎn)過頭,去追問下人們:“到底怎么回事?夫人為什么會變成這樣?!”
下人們你看我,我看你,都嚇得不輕。
見沈墨催促的厲害,大家也不敢撒謊,苦著臉將今天發(fā)生的事情給說了。
沈墨聽說又是宋清秋鬧出來的事,頓時面色厭惡。
這個拖累,竟然還不知道死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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