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荻心中憂慮,加快兩步走到床沿。
姬青原渾身不能動,只剩個腦袋勉強還能轉,見三人進來,微不可見地點點頭,輕聲對蕭輕蕪道:“告訴他們。”
三人坐在一邊,眼巴巴地看著蕭輕蕪。
“陛下經(jīng)脈俱焚,普通醫(yī)者確實不能治了。”蕭輕蕪輕聲細語:“便是讓本谷醫(yī)治,也需設法換經(jīng)。”
“換經(jīng)?”夏侯荻睜大了眼睛:“這也行么?”
“可以。”蕭輕蕪對她笑笑:“只是材料極為難尋,重塑也極耗時日,便是一切順利,至少也要三四年。”
“呃……”夏侯荻小心地問:“若讓尊師出手呢?”
“一樣的。”蕭輕蕪認真道:“至少這一項手段,輕蕪已出師。”
姬青原開口道:“所需藥物,醫(yī)仙子已經(jīng)列單,爾等可速尋。”
“是。”蘇端成躬身領命,又猶豫道:“不知這病因……”
蕭輕蕪道:“這是中了暗香散,平時看不出任何異樣,但若受驚怒,則心火焚經(jīng),致人癱瘓。”
蘇端成勃然色變:“真是中毒?內(nèi)衛(wèi)影衛(wèi)都是吃干飯的嗎?”
姬青原的飲食,自然有內(nèi)衛(wèi)影衛(wèi)重重查驗,能夠中毒簡直不可思議。
夏侯荻神情也變了一下,想說什么卻忍著沒說出來。
毒這玩意,當今之世能讓人第一時間聯(lián)想到的必是薛牧,可夏侯荻真不愿這么去想。
蕭輕蕪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,低聲道:“毒素潛伏已經(jīng)很久……或許一年以上了。”
夏侯荻神色驟然輕松下來。
一年以上,薛牧尚未入世。與他無關就好。
就連李公公都沒責任,那時候他還只是供奉堂普通供奉,要背鍋也是死鬼魚弦的。
劉貴妃就更沒責任了,天下皆知她只是沒有任何修為的弱女子,她能干啥?
姬青原語氣冰冷地下令:“徹查御廚、內(nèi)衛(wèi)、影衛(wèi)。貴妃全權負責此事。”
言下之意他連李公公也不是太相信,只有劉貴妃毫無可疑。在場的重臣也都頷首,沒人異議。
就連立儲的事劉貴妃都沒半點傾向,她從來沒有跟任何皇子有過除了官面請安之外的半句交流,自己又無子,還沒有皇后名分。一旦別人繼位,還有生母在世的那種,劉貴妃被趕去出家的可能性大得很,或者因為姿色被暗中收房,畏于輿論只能過著暗無天日等待臨幸的日子,內(nèi)宮權力是肯定沒有了。
這真是只能依賴姬青原生存的女人,連她都不信就沒人能信了。
姬青原說完這幾句話,也顯得十分辛苦。經(jīng)脈俱焚豈是開玩笑的?要不是他自幼修行的底子,換了個普通人早死了,他能撐著說話已經(jīng)很不容易,顯然不會還有多少精力。
他喘息了一陣,又道:“政事上,蘇相多擔待,重要奏折傳上來,朕會口頭批示,由貴妃代批,李嘯林加印。”
蘇端成嘆了口氣,起身領命:“是。”
“外事上……”姬青原又交代夏侯荻:“查明自然門謀刺沂州總督始末,留心自然門動向,這才是心腹之患,此事六扇門多費些心,若有戰(zhàn)事,神機門盡力供應戰(zhàn)偶協(xié)助。夏文軒一勇匹夫,沒有必要理會。”
夏侯荻李應卿肅然領命:“是。”
姬青原又補了一句:“近期京師必有亂象,治安交給宣哲負責,自然門的事他不必過問。”
夏侯荻嘆了口氣:“是。”
姬青原的聲音都快聽不見了:“去吧。”
蘇端成有些不忍,猶豫了半天,還是憋出了一句:“請陛下立儲。”
奄奄一息的姬青原勃然發(fā)作:“朕還沒死!滾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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